地点:上海
蓝星咖啡馆。这是一个处于十字街口,两面有出口的咖啡馆。谢云亭和刘祥义坐在既能观察外面街口,又能留意到进门的人的一张桌子上,喝着咖啡。谢云亭得知刘祥义还没有及时告知党中央,焦急万分。刘祥义告诉他:“只找到了一条线索——中共江苏省委机关。”谢云亭问他,“那为什么不立即找江苏省委联系?”刘祥义告诉他:“按照组织原则,我们不能直接去找江苏省委。”谢云亭认为:“值此危急时机,只能去找江苏省委,江苏省委领导是政治局委员,找到了江苏省委领导就是找到了党中央。”刘祥义提醒他,“万一被自己同志误会,不仅自己有生命危险,而且于大局无补。”谢云亭认为:“必须在明天大会召开前,告知中央,既然现在只有江苏省委一条线索,就只有去找江苏省委。”刘祥义告诉他,“明天一早,王庸约定和他碰面。”谢云亭反问他:“代表大会那么多人,来得及撤离吗?万一敌人在这之前行动呢?罗樟荣可什么机密都知道。”刘祥义说:“你说的我都明白,可你想过没有,万一死在自己同志的手里,那多冤!”谢云亭沉思着不语。店堂里响着收音机的播音声。谢云亭看了一眼表,突然起身向吧台走去。他和吧台侍应生商量收听上海电台的“音乐之声”。他听到收音机传出熟悉的旋律,笑了。刘祥义跑过来问:“你在干什么?”谢云亭拖着他出了咖啡馆。
路上,谢云亭告诉刘祥义可以放心地去找江苏省委,因为他有接头暗语。
教会医院食堂。预备会议还在热列地进行。
杨桂花怒气冲冲地进家门,一把将她和罗樟荣的合影扑倒在桌上,灯也不开,扑到床上啜泣。
张冲带着几个特务来到罗家门口,见灯没亮,心生疑惑:屋里可有人?为了探明究竟,又不惊动别人,他化装成电力工人上门查电表,敲开了罗家的门,和杨桂花搭上了话。张冲出门来,吩咐特务今夜要小心看好杨桂花,还要不惊动任何人。
时间:二十七日十九时至二十时
谢云亭和刘祥义闯进了安汉英的机关。机关的同志警觉地分成几路,一路出门察看动静,一路悄悄包抄谢刘二人,安汉英出面和谢刘二人寒暄。
安汉英笑问:“刘先生来照顾我生意?这位先生贵姓。”谢云亭说出暗语。安汉英不解地:“这好像是一句歌词,先生你是娱乐场中人?”谢云亭失望地:“你不能告诉我你的歌词?那快请‘先生’出来,他一听就知道我是谁。”安汉英还是装佯:“你要找那位先生?”刘祥义急了:“安汉英,不是情况紧急,我们不会找到这儿来,你和我一起工作过,我曾经违反过纪律吗?我知道纪律是隐蔽工作的生命线。可我们有接头暗语,是你不知道接头暗语,那你就请知道接头暗语的‘先生’出来。”安汉英不禁问:“情况紧急?”刘祥义:“事关党中央的安危!”安汉英又问:“你能告诉我详情吗?”刘祥义望向谢云亭,谢云亭坚定地说:“我只能告诉知道接头暗语的人。”安汉英打量着谢云亭说:“我不是骗你们,‘先生’确实不在这儿。不过我能找到‘先生’。你们先到楼上休息一会,我马上去找‘先生’。”
一人领谢刘二位上楼。
楼上房间。刘祥义兴奋地:“我敢断定,先生其实就在这儿。”谢云亭一看表:“好,我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了——瞿言白带着人从南京长途赶来,估计至少得在半夜,党中央和代表大会还有撤退的时间。”刘祥义问:“你为什么不把罗樟荣叛变的事告诉安汉英。”谢云亭回答:“现在的形势是敌中有我,我中有敌,万一这江苏省委机关内有敌特呢?瞿言白一旦知道消息已经走漏,我党中央已经获悉,就会提前动手,党中央就增添了危险,而且罗樟荣是党的领导人,万一安汉英认为我们是在施反间计,不就糟了。”
楼下会议室。安汉英召集机关同志商议。有人发现刘祥义曾在机关门口蹲守,于是激进的同志认为:“谢刘二人就是特务,要求予以取决后,机关立即撤离。”有人反驳:“要是特务,早就带人来搜捕了。”坚持己见的人又说:“要是他们的目标是‘先生’呢?”安汉英慎重地决定去找“先生”汇报。叮嘱事关机关数十位同志的安危,务必把谢刘两人看紧了。
罗家门口。特务设了一个牛肉面摊,化装成摊主及罗客。张冲喝干碗中酒,笑说:“小王,你的牛肉煮得还真不赖,赶上陆稿荐的牛肉了。”摊主奉承地:“是你队长知人善用,知道每个人的长处。”张冲站起身说:“你们在这儿给我看紧了人,这可是大老板直接交待下来的事。我要去巡捕房办事了。”
安汉英疾走在路上,一个巡捕突然横插过来盘问他。
地点:南京
黎晓苏潜入长江通讯社,在墙上挂着的全国地图一角画上一个醒目的“Q”,这是撤离的信号。
地点:上海
安汉英摆脱巡捕的纠缠,急步疾走。
预备会议正在讨论主席团人选,米可夫坚持要把缺席的罗樟荣列入主席团名单。有的同志提出反驳:那是否要将没有与会的各根据地的党和红军的领导都列入主席团?可米可夫还是坚持己见。
与魔鬼打交道的人第31集剧情介绍时间:二十七日二十时至二十一时。
地点:南京
挂着特务专列的京沪快车,正点驶出南京站。
地点:上海
楼上房间。谢云亭兴奋地盘算:“我估计瞿言白是坐火车赶来上海,那就是八点的京沪快车,到上海就要一点了。苏区代表和党中央领导应该能够及时撤离了。”刘祥义关切地问:“黎晓苏在南京不会有危险吧?”谢云亭沉默了片刻问:“一功,你知道我和晓苏是什么时候入党的?”刘祥义摇头。谢云亭说:“我和晓苏是同一天入党的,是在二七年四·一二大屠杀之后。我和晓苏原先都是学医的,正是那遍地的鲜血使我们选择了共产主义,从那一天起,我们就准备随时为我们选择的事业献身。”刘祥义说:“我相信黎晓苏同志一定能拿住瞿言白的软肋脱身。”谢云亭说:“晓苏要是能脱身,也一定是坐京沪快车,一点钟到上海。”海关大钟的尾音传来,谢云亭看表,焦急地:“八点了,‘先生’怎么还不出面接见?”刘祥义也问:“难道‘先生’真的不在机关里?”
走廊上,负责看守的人也在议论:“上次我看见刘祥义西装革履,开着小车,后来听说他在国民党上海市党部任职”……“那还不是特务!”……“那也不一定,也许是组织上安排进去的。”……一人自信地说:“我和刘祥义曾是同事,我进房去,三言两语就能盘问出来,知道他的真实身份。”
那人提着热水瓶进房去,客气地给谢刘两人倒水:“没什么招待你们,请喝水。”他转向刘祥义问:“一功几年不见,还认识我吗?”刘祥义笑答:“我和你一起蹲过机关,怎么会不认识?要不是见到你,见到老安,我们还不会找到这儿来。”那人又问:“听说你进了市党部?”刘祥义说:“你如果相信我是自己的同志,就别问。”谢云亭问:“这位同志,你能告诉我真话,‘先生’在机关吗?”那人说:“安先生不是已经告诉你了。”谢云亭起身开门要出去。那人急忙问:“先生要去哪儿?”谢云亭说:“小便。”
那人带谢云亭到厕所。谢云亭发现那人一直站在厕所门口,又一直把自己带到房间门口。谢云亭碰上门,走到窗前,向外一张望,见到走廊上影影绰绰站着几个人,招呼刘祥义:“一功,你来看。”刘祥义一看吃惊:“看来我们已经被软禁了。”谢云亭焦急:“要是把我们软禁到天亮,时间就全耽误了!”刘祥义说:“可我们怎么出去?冲出去?我身上倒是带着枪,可对着自己的同志,又怎么举得起枪?再说出去了,又上哪儿去找党中央?”谢云亭一时难住了。
法租界巡捕房。张冲和警司泰勒上尉商量,要进入法租界大搜捕。泰勒问:“何时何地抓捕何人?”张冲说:“我和你曾经有过几次合作,都很愉快。但因为此次行动的重大,坦率地说,我也不知道时间地点及抓捕何人,只是奉命和你相商,请求取得你的协助。”泰勒上尉说:“我很乐意协助贵国政府消弥赤祸。可法租界是个民主法治的地方,我不能允许你们肆无忌惮地随意进入法租界骚扰商家和住家,你告诉我时间地点抓捕何人,我可以发给你们通行证。”张冲见商量不通,带着些许威胁地问:“如果贵国领事同意了,上尉不会再为难吧。”泰勒上尉回答:“我是个军人,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准则。”
张冲恼怒地出门来,命令司机去领事官邸。
楼上房间。谢云亭蓦然想起,问:“一功,你可听说过党内有个红色牧师?”刘祥义回答:“听说过,可不知道他的教堂在哪儿?”谢云亭说:“法租界一共才有几个教堂,找遍了不就能找到党中央了?我们去找红色牧师!”刘祥义问:“可我们怎么出去呢?”谢云亭望向屋顶说:“从上面出去。”刘祥义犹疑。谢云亭取出一样东西给他看:“一功,你看这是什么?”刘祥义一见惊喜:“钢丝锯!你身上怎么会带着它?”谢云亭说:“我看了雨果的小说《悲惨世界》,看到冉·阿让身上带着盘起来的钢丝锯,觉得这个点子好,就也制了一把,想不到今天真派上用场了。”两人把桌子放到墙边人字屋面的低处,再架上凳子,站在上面够得到青盖瓦了。刘祥义故意站到窗前吸烟,让看守的人看到。谢云亭站到桌凳上,轻轻托掀起瓦片,天光透进来。他用钢丝锯锯断檐条,一根,两根,能钻出身子了。
安汉英找到大会处。“先生”正在发言。
楼上房间。谢云亭和刘祥义钻出屋面,猫着腰顺着屋面攀爬向另一幢楼房。
走廊上,一个看守的人眼尖:“我好像看见屋面上有人。”另一人说:“你看花了眼吧,是猫吧?”可看守的人还是走到窗前来张望,一见叫了起来:“那两人逃跑了!快追!”